三十万救命钱?那是我弟的彩礼!
但我贴着门缝,听得清清楚楚:“刚才我问过医生了,说是癌,中期,治起来麻烦,
要花好多钱呢。”我弟的抽泣声更大了。“别哭了!听我说!”我妈的语气带着不耐烦,
还有一丝……算计,“我刚才看见护士推她进去抽血化验了。你媳妇儿不是刚流了产,
身子虚吗?正好,我跟医生说了,抽你姐的血,给你媳妇儿输点,补补身子。
反正她以前献血也没事,身体底子好,现在抽点也没啥,别浪费了……”轰的一声,
我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抽我的血……给刚流产的弟媳……补身子?
冰凉的感觉顺着脊椎一路爬满了全身,比癌细胞带来的寒意更甚。
我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这就是我妈。
在我可能得了绝症的时候,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把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榨干。
门外的对话还在继续。我弟的哭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犹豫的、懦弱的腔调:“可是……姐这病……治病的钱……”“治什么治!
”我妈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医生说了,中期,
就算治了也不一定能好,就是个无底洞!咱们家哪还有钱?彩礼钱都花光了!
”她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口:“我跟你說,
我已经把你姐那套小房子的信息挂到中介去了。反正她也没结婚没孩子,
以后……估计也用不上了。”“她现在反正也活不长了,不如再帮你最后一次。卖了房,
钱给你还房贷,剩下的,说不定还能给你换辆车……”……活不长了。不如再帮你最后一次。
挂中介了。用不上了。……这些词语在我脑海里疯狂地旋转、撞击,砸得我血肉模糊。
那一刻,胸腔里翻涌的所有悲愤、绝望、痛苦,突然间奇异地沉淀了下去。
像沸腾的水被猛地抽干了柴火,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的灰烬。我躺在惨白的病床上,
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上一小块剥落的墙皮,一动不动。滴答,滴答。只有心死的回响,
在空荡荡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