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逃离的爱
过程充满了混乱、争执和不确定性,这让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控的未晞极度焦虑。
她变得更加严苛,对下属,对自己,都是如此。一个标点符号的错误,
一份报告格式的细微偏差,都能引发她雷霆般的怒火。她看到下属们眼中累积的恐惧和怨愤,
就像看到当年在母亲面前瑟瑟发抖的自己。可她停不下来。内心的恐慌像野兽一样啃噬着她,
她必须通过控制外在的一切,来维持那摇摇欲坠的平衡。一天晚上,她加班到深夜,
看到组里新来的实习生小姑娘还在战战兢兢地修改一份已经被她打回去三次的设计图。
小姑娘眼睛红肿,显然哭过。未晞走过去,习惯性地想指出图上的问题,话到嘴边,
却看到女孩眼中那熟悉的、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恐惧。那一刻,她仿佛透过时光,
看到了十七岁的自己,在钢琴前,因为一个无法完美的音符而绝望无助。
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很晚了,先回去吧。”她的声音干涩,“明天……明天再说。
”女孩如蒙大赦,慌忙收拾东西离开。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未晞一个人。
她看着女孩电脑屏幕上那幅稚嫩却充满灵气的设计图,
再对比自己电脑里那份“完美”却冰冷的方案,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悲哀将她击中。
她变成了宋雅兰。她一直在用母亲伤害她的方式,伤害着身边的人。
她继承了她最憎恶的“苛责”,并把它当作了自己的铠甲和武器。手机响起,是母亲宋雅兰。
未晞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第一次没有感到恐惧和抗拒,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怜悯。
她接通电话,没有像往常一样沉默。“妈,”她打断母亲惯例的询问和叮嘱,
声音平静得异常,“你记得我小学三年级那次数学考试吗?我考了九十九分,全班第一。
你开完家长会回来,没有表扬我,只是问我,那一分是怎么丢的。”电话那头沉默了。
未晞继续说,眼泪无声滑落:“我告诉你,是因为粗心,看错了一个数字。
然后你把我关在房间里,让我把‘严谨’两个字抄写一千遍。我一边抄一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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