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硬币的10年代价
涨薪单上陡然跳升的数字,像强效迷药,瞬间麻痹了所有疑虑。“运气……来了?
”心脏被一种滚烫而陌生的东西填满,烫得他眼眶发酸。从此,
命运的齿轮被强行抹上润滑油。他仿佛成了宇宙的中心点:卡死的项目一夜畅通,
傲慢的合作方主动弯腰签约,连总爱挤兑他的同事老王,都学会了泡好咖啡毕恭毕敬地端来,
脸上堆着虚假又真诚的笑。“默哥!这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啊!”小王端着杯齁甜的奶茶凑近,
小眼睛里闪着光,“上周还听你愁房租呢,这就起飞了?啥秘籍啊?
”陈默仰靠在新的真皮转椅里,指尖惬意地划过丝滑扶手,像触着流沙般流逝的欲望满足感。
“靠自己呗。”他吐着烟圈,望着窗外林立的高楼,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云端。话音未落,
一股空茫猛地攫住他:“你刚……说签什么来着?”他眨眨眼,望着小王。
“就上周那个项目的确认单啊!老大您早上还催我紧着办呢……”小王皱紧眉头,
担忧地凑近,“默哥,你这脸色差得很……昨天开会,你差点把自己叫了别人名儿!
”陈默心底蹿过一丝凉气,却很快被银行卡里膨胀的数字压下去。
他买了更多笔挺昂贵的西装,搬进带明亮落地窗和宽敞阳台的公寓,夜晚眺望城市霓虹时,
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战利品。可代价清晰可见:失眠像附骨之疽,
头发大把掉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记忆像漏了底的沙袋,刚放下车钥匙,
转身就不知身在何处。某个加班的深夜,他再次鬼使神差地走到街心公园那棵梧桐树下,
掏出钱包里的大钞塞进幽绿的“独眼”。冰冷的机器,再次吐出那张泛黄的纸片。
他又一次在“财运”上狠狠画下了钩。升职部门主管的那晚,庆功宴觥筹交错。
酒精像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腾,不知是谁起哄翻他手机里的“美照”,
混乱中不知谁的手滑过屏幕。第二天在奢华大床上头痛欲裂地醒来,通讯录里少了一个名字,
一个头像灰暗了。点开时,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块,可那空洞里是什么?他死活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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