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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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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雨晴低下头：“对不起，爸，是我连累了公司。”“傻孩子，说什么傻话。”沈志华慈爱地看着她，“是爸爸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早餐后，沈雨晴跟着叔叔去了公司。在董事会上，她第一次全面了解了沈氏面临的危机——宫远臻不仅抢走了他们最重要的三个客户，还在暗中收购沈氏的散股，同时散布对沈氏不利的谣言，导致股价持续下跌。“我们必须尽快拿出对策。”沈明华面色凝重，“否则不出三个月，沈氏就要易主了。”会后，沈雨晴独自留在会议室，看着投影屏上的数据图表，心中五味杂陈。那个曾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正在有条不紊地摧毁她家族的产业。她拿出手机，第一次主动拨通了宫远臻的电话。“雨晴？”他几乎是立刻接起，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你在哪？”“宫远臻，我们见一面吧。”她平静地说。“好，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不用，就在中山路的咖啡厅，一小时后见。”那家咖啡厅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沈雨晴选择那里，不知是出于一种讽刺，还是内心深处仍存有一丝希望。她到的时候，宫远臻已经坐在老位置上了。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的黑眼圈明显，西装也不再像往常那样一丝不苟。“你瘦了。”他看着她说。沈雨晴在他对面坐下，没有接话，直接切入正题：“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沈氏？”宫远臻的眼神暗了暗：“这就是你见我的目的？”“不然呢？”她反问，“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别的好谈吗？”他沉默片刻，说：“商业竞争是正常现象，沈氏面临今天的困境，主要原因在于自身经营不善。”“是吗？”沈雨晴冷笑，“那为什么偏偏在我们分居后，你才开始大规模针对沈氏？”“巧合而已。”“宫远臻，别把我当傻子。”她直视他的眼睛，“你到底想要什么？”服务生送来咖啡，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沈雨晴注意到宫远臻依然记得她喜欢的口味——拿铁，多加奶泡。这个细节让她的心刺痛了一下。“回家吧，雨晴。”等服务生离开后，宫远臻突然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沈雨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你对我家做了这些事后，你觉得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只要你回来，我可以停止对沈氏的所有行动。”他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沈雨晴怔住了。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用沈氏的存亡逼她回到他身边。“你...”她气得浑身发抖，“你真是卑鄙无耻！”“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宫远臻伸手想握住她的手，被她猛地甩开。“用毁掉我家族的方式来挽留我？宫远臻，你的逻辑真是令人作呕！”“那你要我怎么做？”他的声音也提高了，“看着你离开？看着我们三年的婚姻就这么结束？”“婚姻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和信任基础上的！而你，从一开始就在防备我，调查我的家人！现在又用这种方式逼我回去？你把我当什么？你的所有物吗？”周围的客人纷纷看过来。宫远臻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我们出去说。”“不必了。”沈雨晴站起身，“我今天来，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我们能够好聚好散。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她拿起包，准备离开。“沈雨晴，”宫远臻叫住她，“你真的要为了沈氏，放弃我们的婚姻？”她回头看他，眼中满是失望：“是你先放弃了我们的婚姻，在你把那些文件看得比我更重要的时候。”走出咖啡厅，阳光刺眼。沈雨晴抬手遮住眼睛，才发现自己又在流泪。接下来的几天，沈雨晴全身心投入到沈氏的工作中。她大学主修企业管理，婚后虽然做了全职太太，但底子还在。加上她对宫远臻商业手段的了解，很快便提出了一些有针对性的应对策略。“宫氏虽然实力雄厚，但近期同时开展了多个大型项目，资金链一定紧张。”在又一次董事会上，她分析道，“我们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沈明华赞许地点头：“晴晴说得对。我已经联系了几家银行，他们愿意提供贷款支持。只要我们能撑过这段时间，等宫氏资金吃紧，自然就会放缓攻势。”就在沈氏开始反击的同时，沈雨晴收到了法院传票——宫远臻以夫妻感情尚未破裂为由，拒绝离婚。“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律师分析道，“按照程序，如果一方坚持不离婚，诉讼过程可能会拖上半年甚至更久。”沈雨晴握紧拳头：“那就打持久战吧，我有的是时间陪他耗。”然而，就在她准备全力应战之时，一个意外消息打乱了一切——沈志华病情突然恶化，被紧急送进了医院。重症监护室外，沈雨晴和叔叔焦急地等待着。医生最终走出来，面色凝重：“沈先生的心脏病比我们预想的要严重，需要立即进行搭桥手术。但手术风险很高，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成功率有多少？”沈雨晴颤声问。“不到百分之五十。”医生实话实说，“但如果不动手术，恐怕撑不过这个月。”沈雨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叔叔扶住她，对医生说：“请安排最好的手术团队，费用不是问题。”那一晚，沈雨晴守在父亲病床前，握着他苍老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流。“晴晴，”沈志华虚弱地睁开眼，“别哭...”“爸，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她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沈志华摇摇头：“爸爸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听着，如果...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不要和宫远臻硬碰硬...沈氏没了就没了，爸爸只希望你能平安幸福...”“不，爸，你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沈雨晴泣不成声。沈志华的手术定在三天后。这期间，沈雨晴寸步不离医院，公司的事全权交给了叔叔。手术前一天晚上，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医院——宫远臻。他捧着一束花，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憔悴的沈雨晴，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你怎么来了？”沈雨晴冷冷地问。“听说沈董病了，我来看看。”他将花放在床头，“需要我帮忙联系更好的医生吗？”“不必了。”沈雨晴站起身，示意他到外面说话。走廊上，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宫远臻先开口：“手术成功率不高，你知道吗？”“我知道。”沈雨晴别过脸，“但这不关你的事。”“如果...”宫远臻顿了顿，“如果我保证不再针对沈氏，你愿意回来吗？”沈雨晴猛地转头看他：“你又在威胁我？用我父亲的性命？”“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宫远臻，我父亲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而你却在这个时候来跟我谈条件？”“我只是想帮你...”“帮我？”沈雨晴冷笑，“收起你的假惺惺吧！如果不是你逼得太紧，我爸怎么会病情恶化？”宫远臻沉默了片刻，说：“我没想到会这样。”“你当然没想到！你只想到你自己！”沈雨晴指着电梯方向，“请你离开，我不想在我父亲手术前看到你。”宫远臻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看着他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沈雨晴无力地靠在墙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第二天手术时，沈雨晴和叔叔守在手术室外，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当医生终于走出来时，两人立刻围了上去。“手术很成功。”医生摘下口罩，微笑着说，“沈先生已经度过最危险的阶段了。”沈雨晴喜极而泣，和叔叔紧紧拥抱在一起。父亲被推回病房后，沈雨晴终于松了口气，累得在走廊的长椅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轻轻为她披上外套。睁开眼，发现是叔叔。“晴晴，回家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沈明华心疼地说，“你看你，瘦了多少。”沈雨晴摇摇头：“我想等爸爸醒来。”“听话，”沈明华坚持，“你累倒了，谁来看护你爸爸？我已经请了专业护工，明天你再来换我。”最终，沈雨晴被说服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沈家，洗了个热水澡，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睡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场大火中。浓烟滚滚，热浪灼人，她拼命护着那本相册，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雨晴...雨晴...”有人在叫她，声音很熟悉。她猛地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手机正在床头柜上震动，是医院打来的。“沈小姐，请您尽快来医院一趟，”护士的声音很急切，“沈先生情况有变。”沈雨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匆匆换上衣服，开车赶往医院。病房里，沈志华戴着氧气面罩，呼吸微弱。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面色凝重。“怎么回事？昨天手术不是成功了吗？”沈雨晴焦急地问。“术后出现了并发症，”医生解释道，“这是心脏手术常见的风险之一。我们已经采取了措施，但沈先生的身体状况很不稳定。”沈雨晴握住父亲的手，发现他的手冰凉：“爸，你能听见我吗？我是晴晴...”沈志华缓缓睁开眼，目光涣散。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沈雨晴凑近去听，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照顾好自己...别...别硬撑...”然后，监视器上的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爸！爸！”沈雨晴惊恐地大叫，“医生！快救他！”医护人员迅速进行抢救，但一切都太迟了。半小时后，医生宣布沈志华因术后并发症导致多器官衰竭，抢救无效死亡。沈雨晴呆呆地站在病房里，看着护士为父亲盖上白布，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当叔叔赶到时，她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晴晴...”沈明华红着眼眶，轻轻抱住她，“你爸爸走了...”沈雨晴仿佛这才反应过来，泪水汹涌而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这就是命啊...”沈明华也泣不成声。父亲的葬礼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上午举行。沈雨晴穿着黑色丧服，手捧白菊，站在墓前，看着父亲的棺材缓缓降入墓穴。来吊唁的人很多，商界政界都有。宫远臻也来了，一身黑色西装，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当所有人都离开后，他走上前，将一束白菊放在墓前。“节哀。”他轻声说。沈雨晴没有看他，目光依然停留在墓碑上：“现在你满意了？我父亲走了，再也没人能阻止你吞并沈氏了。”宫远臻皱眉：“我从没希望过这种结局。”“但你促成了它，不是吗？”她终于转头看他，眼中满是血丝，“如果不是你逼得太紧，我爸不会突发心脏病；如果不是心脏病，他不会需要手术；如果不是手术，他不会死！”“雨晴，你听我说...”“够了！”她打断他，“宫远臻，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无瓜葛。”“就算你恨我，也不要拿我们的婚姻赌气。”“赌气？”沈雨晴凄凉地笑了，“你觉得我是在赌气？不，我是清醒了。我们之间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是时候结束这个错误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字。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请你也签了它，放我自由。”宫远臻没有接：“我不会签的。”“那就法庭上见吧。”她将文件塞进他手里，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她停下来，没有回头：“宫远臻，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那场火灾中，如果我和那些文件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他没有回答。沈雨晴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答案，其实早已不言自明。
更新时间：2025-11-06 05: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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