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橘子糖
孩子们都劝她回南方老家养老,她才在整理旧物时,
发现了一张当年小周送她的枇杷膏瓶子上的标签,上面有厂里的地址。
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来,没想到真的遇到了他。老周把那封情书递给林秀。林秀接过信,
戴上老花镜,一字一句地读着。读着读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林秀哽咽着说。“没忘,从来没忘。”老周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和他的一样,布满了皱纹,却很温暖,“我一直想着你。”病房里很安静,
只有两位老人的啜泣声。儿子和儿媳站在一旁,眼眶也湿了。他们终于明白,
为什么父亲总是对着一张旧照片发呆,为什么母亲总说心里有个放不下的人。阳光透过窗户,
照在两位老人紧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迟到了半个世纪的情书,虽然来得晚了些,
但终究没有错过。有些爱,就像深埋在地下的酒,越陈越香,即使隔了漫长的岁月,
也依然能在重逢的那一刻,散发出最动人的芬芳。林秀住的疗养院离老周的医院不过两条街。
自那天重逢后,老周的咳嗽竟像是好了大半,每天清晨都要让护工推着轮椅去疗养院门口等。
林秀的腿脚不算灵便,却总比他早到一步,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自己蒸的南瓜糕,
软糯得很,适合他没牙的嘴。“慢点吃,没人抢。”林秀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
看着他狼吞虎咽,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角的碎屑。阳光落在她银白的发上,像落了层雪。
老周嘿嘿笑,含糊不清地说:“你做的,香。”林秀也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花。
她从布包里掏出个铁皮饼干盒,打开来,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信。“你看,这些年我写的,
没处寄,就都攒着了。”老周伸手去接,指尖触到信纸上的折痕,
像是触到了当年仓库里的阳光。第一封信的日期是1970年秋,字迹娟秀,
说北京的枫叶红了,想起厂里那棵歪脖子梧桐,不知道落叶有没有堆得像小山。
最后一封是上个月写的,说听说城南开了家点心铺,卖的橘子糖和当年他...